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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东温泉,寻一场老巴县的山野浪漫
秋冬季节的巴南五布河,金灿灿的五布柚已熟透枝头,还有那漫山怒放的金丝皇菊。五布河边的东温泉,水汽氤氲,迎来了一年中最好的泡泉时光。
寻一暖日,放下身心,前往东温泉。老巴县人会说,你是懂温泉的,那里,是最好的温泉,是真正的泉乡。
那里,一切山川,一切故事,似乎都是围绕温泉铺陈开来。
一
“多年前,曾做过一个梦:天寒夜晚,我背着一筐红苕,在山路跋涉。路上遇到一群学生,嘻哈打笑。一个女生,回头时发现了我,一声招呼,给我让出路来。我从他们中间匆匆穿过,忍不住,斜着眼睛看了看那女生,长长的留海,红红的脸颊,却突然飘散,连同她的同学。我又匆匆赶路,终于看到山下灯光,以及那腾腾的热气。于是,我好像就泡在那温泉里了。突然,又是笑声,那群学生也在温泉里了,我又看见那长长的留海,那红红的脸颊……我梦到的,就是东温泉。”(摘网友重庆乱弹《东温泉》)。
在很多人心中,都有一个去东温泉的梦。
沿着两岸长满芦苇的五布河,向东温泉飞驰,一路金柚一路溪潺。看到回音壁上“东温泉”三个大字时,一切似乎就看不见了,听不见了,眼里脑中,全是那一个个碧玉滛池。几乎是要迫不及待的,拥入那暖暖温塘中。
在微微的硫磺味中,顿感毛孔舒张,肤肌嫩滑,尔后全身生津,五体通泰,如同回到生命本初的世界里,静静仰卧着,泡个天长地久,泡到地老天荒。
这真是一个温泉的世界!
五布河两岸,拥有近百个养生温泉泡池和汤屋,造型丰富、特色各异。泉眼密布,现有泉眼12个,泉眼最高的在木耳山半腰响塘湾,最低在锡滩,长约数公里,高差近百米。
据专家考证,东温泉是典型硫酸钙质水,富含偏硅酸、偏硼酸、氡、氟、锂等元素,具有明显的医用效果。拥有45亿立方米储量,约占重庆总储量三分之一;日可开采量达5万立方米,日出水量8000立方米,水温38-53℃。
思今忆古,古人早对东温泉青睐,明朝此地曾称温塘、热水塘、神龙山泉。清王尔鉴《巴县志》载:“神龙山温泉。节里五甲,县东南一百六十里,源出神龙山口,近白沙寺,在银竹坝南,塘亦分男女二,每塘方广各八尺深四尺,水性极温,上有亭。”
二
赋予梦幻东温泉的,是这方神奇的自然山水。
“冈峦纠纷,螺髻烟鬟,不可尽记”(民国向楚《巴县志》载),站在东温泉眺望,四周是一望无际,层层叠叠的山峦。
从空中俯看,山城重庆的山脉,是平行岭谷分布,如琴弦纵列在这片老巴县大地上。东温泉,就位于东部桃子荡山的一个槽谷里,山、水、林、泉、湖、洞俱全,如这琴弦上奏出的一首天籁乐曲。
东温泉最著名的山,是木耳山,绵延如弧数公里,有“一味峰”、“清心坪”、“木耳山寨”等景。站在山最高处木耳山寨,看雾气翻腾,听松涛阵阵。行走铺满了厚厚松针的山路上,随处可见泉水潺流,或温或凉,如梦如幻。山下,是一片雾气沸腾的温汤池,晶莹闪烁。
山下穿行的,是玉带般的五步河,人称“小漓江”。河流经东温泉32公里,上游是烟波浩缈的观景口湖,沿河而下,双江胜景、关津峡谷、锡滩半岛、狮子蓬莱等次第铺开,时见水上石梁,河心绿岛,险峰峭壁,飘水飞瀑。船行百米巨石回音壁,面壁长啸,馀音缭缭,似能与天地感应。在东泉大桥下行数十米青鱼潭处,两泉相对,热气在空中形成雾带,形成温泉的“烟雾桥”,如梦如幻。
这里有近百个溶洞,最为奇特的,是热洞。这是三大著名热洞之一,世界唯一的恒温喀斯特温泉热洞。洞口白雾冉冉,洞长百米,呈倒葫芦状时宽时窄,钟乳突兀,迂回曲折,常年恒温43℃。置身这一巨大的天然桑拿场,那热乎乎、润滋滋的水滴,不时落入你的脸、颈上。中国地质岩溶学界泰斗、中国工程院院士卢耀如评价“东泉热洞,世之瑰宝”。
山、水、洞等,这里一切万物,似乎都为温泉而来,筑成了这方温塘的天地道场。
三
自然的造化,也赋予了这里别样的泉乡风情。
民国《巴县志》载:“有温泉数所,在(白沙)寺前者,其源甚壮,温暖得中,别男女池,一在木耳山下,一在北岸溪滨,其在南岸滨水者,濯目疾良已。”
位于五布河南岸的“眼睛凼”温泉,桌面大小,泉眼满布,流传着山崽背母,用温泉治好母亲眼疾的传说,后来这里成为圣泉,被奉为“眼光菩萨”的住地,每逢集日,杂耍、车灯、梆鼓、龙灯、龙舟等一齐上阵,尔后男女老少,一起到五布河泡泉,消除病魔,逢凶化吉,用温泉洗洗眼,就是对“眼光菩萨”的顶礼膜拜。
数不清的传说谚语,随着温塘热雾一起弥散。清末乡宦依国《白龙闲絮》记载:“吾四乡小贩以谋生,其间涉五布场东温塘,常宿于一刘氏老翁客栈,刘翁健谈,辄聊地方掌故。吾少罔记,然‘飞鹰贬囚巴渝东,仙姑痴情五洞河’之故事尤铭于心。”相传七仙女之五妹与二郎神部将飞鹰暗结情缘,私下凡尘在东温泉约会,泉乐叮咚,奇花异香,后人名为“清泉花谷”。
东温泉10多所寺院林立,最爱拜的却是一棵“十八半树”。始建于明嘉靖的白沙寺内,有一棵300多年的古银杏,胸径达2米。树遭雷击,一半枯死,另一半茂盛,后一棵黄葛树寄生在银杏上长成大树。人们便有了“半生半死”“半干半湿”“半遮半露”“半阴半阳”“半正半歪”“半主半客”“半古半今”“半老半少”、“半喜半忧”之说。伴随着温塘的洗礼,人们在这里,生出万千思绪。
山野中的东温泉,与其心心念念,不如背一行囊,或去攀登木耳山,寻一山花浪漫之地;或去徒步清澈的五布河,摘一棵果心粉红的五布柚;或去山腰黄金林村,漫山遍野的金丝皇菊已“霸屏”了“朋友圈”;或到山巅的鱼池村,那里洋溢着桂花香,无拘无束唱起欢快的村歌;或寻一民宿,在五斗丘、野公园、面包森林,忱着寂静的山野,无梦到天明。
在这个秋天,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,就是去山野中的东温泉。
去东温泉,来一场与自然的秋日私语。